文章转载自"央视新闻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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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到清明，思念破土而出。
过去两年，央视新闻《相对论》记者庄胜春蹲点安宁疗护，记录下许多生命故事，也真切感受到，当亲人的疾病无法逆转，最后的时刻有多难熬。这个清明，这位老人的故事，或许会让你对生命的最后时刻，多一些理解和从容。01
父亲病情无法逆转
把父亲送进“安宁疗护病房”前，王静奔波了一年半。“北京这些大医院，没有我没跑过的，呼吸科和肿瘤科都明确告诉我，不会再收我爸住院了。”王静的父亲王汝林，确诊了小细胞肺癌晚期，无法逆转。很多个夜晚，他只能一直坐着，即便吸着氧，也躺不下来，“随时有憋死的风险”。一位医生建议王静：“赶快去找安宁，否则就是ICU病房收你，那个时候，你可是看不到、摸不到。”面对父亲严重的病情，王静一度情绪崩溃，不知如何向父亲开口。“我怕我爸接受不了，老人家很在意这个。”
后来，她小心地尝试用医生提供的方法询问父亲：“在家里已经没有医疗手段了，去医院缓解你的症状，你愿不愿意？”父亲同意了。王静告诉父亲这是“疗护科”，刻意避开了“安宁”两个字。但二十多天后，父亲越来越觉得不对劲，虽然症状得到缓解，但他明白“这样持续放胸水，是没有出院的那一天的”。与其让父亲乱猜，不如告知实情。但让王静意外的是，父亲比自己想象中坚强。“我父亲很明确地说，我离不开医院，我不能出院，咱们共同努力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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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陪父亲背对背坐着
得知实情后，老人开始规划自己最后的时光。作为一名电子商务专家，住院前，他正在带领一个34人的团队编纂《数字经济大辞典》。他让王静从家里搬来了电脑，把病房变成工作室，赶书稿、追进度，还组织了好几次线上会议。
王静养了花，医护们每天去老人的病房“赏花”；每天下午，她都会给父亲弄点他爱吃的冰淇淋；有一次，护士长带着见习生们去病房，父亲来了兴致，讲个不停，聊他特别骄傲的一生……就这样，王静慢慢放松下来，讨论治疗用药方案也不再需要瞒着父亲。父亲有任何不舒服，医护团队可以在旁提供专业帮助。那段时间，王静心里只有一件事——全心全意陪伴父亲。有时候，父亲还是会突然喘不上气。王静就用自己的背支撑着父亲，背对背坐着。
王静说，她与父亲就那样背对背坐着，心里什么都不想。“就觉得那一夜我陪着我父亲，他是靠着我肩膀的，就够了。”03
父亲在亲人陪伴中离开
父亲在两个月后离开了。王静说，父亲的生命指征，是在睡眠中一点点下来的，医护人员几乎处理了他所有的不适，没有痛，没有憋气，身边有亲人的陪伴。王静把花留给了病房。家里原来的小时工李姐来了，两人一起坐着翻看照片，回忆老人。
“这张照片，你知道吗？他坐在电脑前，一只手动鼠标，另一只手在吃棒棒糖，但底下其实在放着胸水。”“有一个护士，每次给我爸打针，就说，要常温的要凉的？就跟点啤酒一样。”“还有一个护士，给我爸扎针，扎了两针没扎透，说爷爷我赔你个冰淇淋。第二天一大早七点敲门，说爷爷我给你买了个冰淇淋。”
王静说，很多这样的瞬间，“只要一想起来，就觉得特别温暖”。“癌症确诊，对于患者本人和他的家庭都是一次非常大的打击。一开始治疗可能还有效，后来可能又会复发。”做安宁医生前，秦苑做了三十多年血液科和肿瘤内科大夫，见过很多癌症晚期家庭的艰难时刻，“当治疗不顺畅，遇到挫折和打击，就是缓和医疗需要出现的时候。”“我觉得大家对安宁了解得并不多。”王静说，“好好地去规划自己的生命，每个人都有权利去安排自己的最后时光，癌症晚期依然可以活得很有尊严。”▌本文来源：央视新闻微信公众号（ID：cctvnewscenter）
